罗放,生命学院2015级
2016年校长奖学金
9月7日,在意大利二十多天的暑期学习结束了。这次行程的感想有些让人难以从某一个具体方面说起,无论是威尼斯的建筑与非物质艺术,Asiago天文台望远镜中微小红移所代表的几十光年距离,还是课堂上一次次生动的讲解与演示,都是无比地令人难忘。
在威尼斯,令人印象最深的,除开熟悉的Rialto,San Marco广场,Doge's Palace之外,可能就是Jacob Tintoretto在San Rocco所绘的那一幅幅杰作了。画家当年只得到做初稿的合同,却宁可不要酬金也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在天花板上作出一幅巨型画作。以这样的努力最终得以长期在San Rocco工作。为了表现自己心中的宗教观与世界观,几十年如一日地辛勤创作,最终将一个个经书中的故事,以他自己的理解近乎完美地表现了出来。同样,在维岑察,Palladio的一座座建筑,从优雅的别墅,看似平凡的民宅再到别具匠心而令人惊叹的奥林匹克剧院,Palladio的几十年心血最终像Tintoretto在San Rocco那样使得维岑察被世人冠以自己的名字,称作Palladio之城。
这次行程中,帕多瓦大学和VIMM研究所的Ernesto Carafoli老师一直与我们同行。老教授已年逾八旬,却依然精神抖擞地和同学们一同参加各种活动。除开介绍自己工作时的热情,回答我们问题时的严谨认真外,Carafoli教授所作的一场关于学术不端行为的讲座也令人印象深刻。在这场讲座中,他直言不讳地提及了近年来一些典型的学术不端案例,其中一些就发生在中国。回想到近期国内热议的一些疑似以不可靠文章换取金钱地位的怪现状,让人觉得像Ernesto这样直言的老人是真心地将我们这群来自图兰朵公主故乡的年轻学生们当作了自己真正的朋友。
而最后一场讲座中,帕多瓦大学的校长Rosario Rizzuto介绍了他所领导的课题组在08年发现线粒体中钙信号机制的故事。讲座结束之时,我向他提问到如何看待在实际研究过程中所涉及的一系列灵感启发,对线索的追寻与最终写出的科研文献中对这些“隐藏着的故事”的忽略,我想他的回答是很有启发性的:“科研文献所述总是有限的,要真的彻底了解一项研究的来龙去脉,最好的方法还是和科学家面对面的探讨——就像你现在做的这样”。
帕多瓦大学的校训是“Universa Universis Patavina Libertas” 。其中所说的自由,就恰恰来源于知识,或者说为了获取知识而学习的过程是能给人带来真正自由的东西。这样的自由不仅来源于知识将人从他人的束缚中解脱出,更来自于知识使得人能超越自身的限制。而这些知识带来的愉悦也是无与伦比的。在Asiago的夏夜,地上是无边的牧场,而夜空中悬浮的则是行星,银河,乃至遥远的星系。虽只能是蜉蝣于天地之观望,但远处缓缓移动的火星与土星,天顶的牛郎织女,还有身后的钩陈,让人仿佛回到了十六世纪,伽利略第一次将望远镜指向土星的那个夜晚。想起Asiago天文台有一张旧照片,描述的是一位天文学家在刚建成的望远镜前观察星空。就如挑战哥利亚的大卫王一样,以凡人之力在挑战人类认知的极限,在向天堂发起冲锋。虽说这样的进步在宇宙面前依旧渺小,但却令人愈发坚信,惟有敢于猛攻天堂者,方有资格升入天堂。